蛇的主人是老婆的竹马,失业后借住在我家。
老婆冲过来,第一反应不是看女儿伤情,而是检查那条玉米蛇的牙!“朵朵小不懂事,你也不懂事吗?连孩子都看不好!磕坏它的牙怎么办?”她竹马站在一旁,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。
心彻底凉了,女儿被咬,她担心的竟是蛇?我抱起女儿,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老婆阴阳怪气的喊声:“早点回来!看好她,别又乱碰不该碰的东西!”我脚步没停,只平静地点了点头。
不会再回来了。
01医院急诊室。
女儿朵朵蜷在我怀里,小脸上泪痕未干,手腕上两个细小的红点格外刺眼。
医生捏着棉签仔细清理伤口:“玉米蛇,没毒,伤口很浅,注意别感染就行。”
他顿了顿,略带疑惑地补充,“这蛇一般挺温顺的,小孩子怎么惹到它了?”朵朵抽噎着,小声说:“是叔叔把蛇蛇放到我手上的,他说摸摸,不咬人……”我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。
果然!不是孩子乱碰,是他主动递的!我紧紧抱住她,轻拍她的背:“朵朵不怕,爸爸在。
是爸爸没保护好你。”
处理完伤口后,我直接带上朵朵回了父母家。
车刚停稳,母亲已经冲了出来,一把将朵朵搂进怀里,心肝宝贝地叫着。
父亲看着我铁青的脸色和女儿手腕上的纱布,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怎么回事?朵朵生日怎么搞成这样?”我喉咙发紧,尽量用平直的语调陈述了经过。
“混账东西!”父亲猛地一拍桌子,茶杯震得跳起来。
“那是她亲闺女!被蛇咬了不先看孩子,去看蛇的牙?!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!”母亲气得浑身发抖,搂着朵朵的手更紧了:“什么人啊!失业了赖在别人家,还带条蛇?安的什么心!小芸她是不是疯了?为了个外人,这么对自己的骨肉?”看着父母震怒心痛的脸,一股疲惫袭来。
我瘫坐在沙发上,捂住脸。
许多我从没细想过的细节浮现在我的脑海里。
02朵朵几个月大时,肠绞痛哭得撕心裂肺。
我手忙脚乱地抱着哄,急得满头汗。
而李芸却戴着降噪耳机,窝在沙发里打手游,眼皮都没抬一下:“吵死了,哄不好就放婴儿床里让她自己哭会儿,哭累了就睡了。”
那冰冷的语调,和今天指责我时如出一辙。
那时我以为她只是还没有适应母亲这个角色,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。
去年我生日,加班到深夜。
回到家,客厅漆黑,只有餐厅留了一盏小灯。
桌上放着一个便利店买的小蛋糕,标签都没撕。
旁边一张纸条:“朵朵吃过了,这个你的,我和阿轩去看午夜场首映了。”
蛋糕甜腻廉价,堵在喉咙里,咽不下去。
在李芸的心里,她的好竹马祁轩永远都排在我和女儿前面。
家里水管爆了,我出差在外,打电话让她赶紧找物业。
她不耐烦:“知道了知道了,阿轩正好懂这个,我让他来看看。”
结果祁轩“修”了半天,水淹了楼下邻居,赔了一大笔钱。
她一句埋怨没有,反而说:“人家也是好心帮忙。”
而我出差回来连夜收拾残局,她早已睡下。
我努力回想,上一次她看朵朵时,眼睛里出现专注和心疼是什么时候?上一次她看我时,眼里有光又是什么时候?记忆模糊一片,原来她从未将心放在我和女儿身上。
03朵朵在爷爷奶奶精心布置的公主房里沉沉睡去。
我的父母还在客厅低声骂着,心疼与愤怒交织。
我靠在女儿房门外,沉闷地刷着手机。
没有任何未接来电,没有一条询问朵朵伤势的微信。
李芸的聊天框,死寂一片。
鬼使神差地,我点开了她的朋友圈。
最新动态,发布于十分钟前。
背景是灯光迷离、音乐躁动的酒吧。
一张对镜自拍占据C位,她笑靥如花,妆容精致,眼神微醺迷离,身体亲昵地靠向旁边举着酒杯的男人,正是祁轩!祁轩对着镜头比着V字手势,笑容灿烂得意,另一只手似乎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,姿态充满占有欲。
配文只有几个字:烦心事丢开,还是老地方舒心~烦心事?我死死盯着照片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盯着她身边那个得意洋洋的男人。
女儿被蛇咬伤的惊恐哭声犹在耳边,她检查蛇牙时那副紧张心疼的嘴脸犹在眼前。
她能有什么烦心事,生下来就是千金大小姐,朵朵出生后一直都是我在带,她每日只负责和祁轩吃喝玩乐,她能有什么烦心事?而现在,我的女儿在陌生的房间里带着伤睡着,她的母亲,却和青梅竹马在酒吧里勾肩搭背,彻夜狂欢!我想也没想,直接点了一个赞。
几乎就在我锁屏的下一秒,手机屏幕骤然亮起。
屏幕上跳动的名字,是“李芸”。
意料之中。
我划开接听,将手机举到耳边,没有先开口。
手机里瞬间涌出酒吧背景的嘈杂音乐和她刻意拔高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和强装镇定的声音:“喂?你、你给朋友圈点赞了?”她显然没料到我这个“闷葫芦”会有如此举动,语气有些乱。
“哎呀,那个你别误会!就是几个好久不见的老姐妹,非拉我出来聚聚,说给我散散心,你也知道,今天这事儿闹得,我心里也烦得很……”借口张口就来,只为了掩饰心里的慌张。
她顿了顿,试图把话题扯开,声音里带着惯有的、对祁轩的维护:“朵朵怎么样了?阿轩刚还自责呢,说都怪他没看好那条蛇,让你受惊了。”
“他失业压力大,心情本来就不好,那条蛇是他唯一的慰藉了,宝贝得跟什么似的,磕坏了牙他得多心疼啊!不过玉米蛇真没事,你别太紧张了!”“我带朵朵去医院包扎了。”
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直接打断她对祁轩的心疼阐述。
“医院?”李芸的声音瞬间拔高,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指责。
“就那两个小点?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!玉米蛇!没毒的!医生是不是又忽悠你们做一堆检查了?”“消消毒不就行了?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?你知不知道现在医院多容易交叉感染!朵朵还小,抵抗力弱,你……”“小题大做?”一直压抑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,我的声音猛地沉下来。
“李芸,你听清楚了!咬朵朵的蛇,不是她自己乱摸的,是你那个‘细心’、‘压力大’的祁轩,亲手放到她手上的!”“他告诉她摸摸不咬人!结果呢?朵朵吓得魂都没了!手腕上两个血洞!”我深吸一口气,积压了一天的愤怒喷薄而出。
“你作为孩子的亲妈,冲过来第一件事,不是看你女儿伤得怎么样,怕成什么样,而是蹲下去检查那条蛇的牙!你还是人吗?”“现在你女儿在陌生的床上睡着,手上还缠着纱布,你在酒吧和递蛇伤人的罪魁祸首‘姐妹聚会’‘散心’,还反过来指责我这个当爹的带女儿去医院是‘小题大做’?”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,只有背景音乐的鼓点咚咚地敲击着。
我能想象她此刻的脸色,一定是被戳穿后的狼狈和羞恼。
“你、你简直不可理喻!”李芸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刻薄。
“祁轩好心好意让朵朵接触小动物!是你自己没看好孩子!出了事就知道怨天尤人!神经病!我看你就是借题发挥!行,你爱带她去哪就去哪!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!我懒得管!”嘟嘟嘟——话音未落,电话已经被她狠狠地掐断。
04或许是见我许久不回家,几天后,这对不速之客还是来了。
母亲从猫眼里瞥见李芸和祁轩,尤其是祁轩那副故作姿态的样子,脸色瞬间变了:“晦气东西!他们来了!”门外,李芸拎着个敷衍了事的果篮,脸上挂着一层假笑。
祁轩照例缩在她侧后方,低眉顺眼,一副“全世界我最无辜”的衰样。
门开了条缝,父母像和门神一样挡着。
“爸,妈,我们来看看朵朵,顺便道个歉。”
李芸挤着笑,声音干巴巴的。
我站在父母身后不远处,冷冷地看着他们,没说话。
祁轩立刻像上了发条,往前蹭了半步,声音带着刻意掐出的哭腔:“姐夫,对不起,真对不起!都是我不好,吓着朵朵了,我、我这就把‘小白’送走,再也不让它出现了……”他边说边偷瞄我的反应。
“道歉?”我的声音毫无波澜,紧紧盯着祁轩。
“你该道歉的对象是朵朵,不是我。
而且,你确定是‘吓着’而不是‘咬伤’?”“另外,蛇怎么来的,你心里真没数吗?”李芸见我非但不领情,反而直接质问祁轩,那点假笑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刻薄与指责:“裴钰!你什么意思?阿轩都低声下气来道歉了,你还想怎样?抓着一点小事没完没了是吧?一个大男人,心眼比针尖还小!”她声音尖利,充满了鄙夷:“不就是被玉米蛇碰了一下吗?连皮都没破多少!就你大惊小怪,闹得天翻地覆!非要把朵朵带走,搞得像我们虐待她似的!”“我看朵朵就是被你和你爸妈惯得太娇气了!一点小事就哭天喊地!现在阿轩也道歉了,蛇也答应送走了,你还摆个臭脸给谁看?”“李芸!你给老子闭嘴!”父亲积压的火山终于爆发!他猛地向前一步,指着李芸的鼻子,怒发冲冠:“你还有脸说?!你的心被狗吃了吗?你男人心疼闺女被蛇咬了,带去医院包扎,在你嘴里就成了‘大惊小怪’?”“我孙女娇气?她手腕上那俩血窟窿是假的吗?!啊?你当时在干嘛?你还配当妈吗?”父亲气得浑身发抖,转向祁轩,眼神像要吃人:“还有你这个装模作样的狗东西!道歉?你道哪门子歉?”“蛇是你亲手递给我孙女的!这叫道歉?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!还‘送走’?早干嘛去了?失业了舔着脸带着条冷血畜生住别人家里祸害的时候,怎么不送走?在这演给谁看?收起你那套哭哭啼啼的嘴脸!真是让人恶心!滚!”祁轩被吼得一个趔趄,脸上那点装出来的可怜立刻换成了惊惧和怨毒,他死死抓住李芸的胳膊,把脸埋在她身后。
李芸一看祁轩“受欺负”,瞬间炸毛,像护崽的母鸡,声音拔高到破音,指着父亲和我:“爸!你、你太过分了!你怎么能这么骂阿轩?他是有抑郁症的!你们这样是想逼死他吗?”她转而对我疯狂输出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门框上:“裴钰!你看看!看看你把阿轩吓成什么样了?!他失业,人生跌到谷底!就这么一点精神慰藉,现在为了求你们原谅,也愿意割舍了!”“他都已经这么卑微了,你们还这样咄咄逼人!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?怎么这么冷酷无情?你还是不是个人了?”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站在道德高地,仿佛我们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,最后,她胸膛剧烈起伏,歇斯底里冲我警告:“好!好!你们一家子都这么狠心是吧?!行!”“裴钰!我最后问你一遍!”她几乎是尖叫出来,手指狠狠戳向我的方向。
“你现在!立刻!马上!跟我回家!带着朵朵!这事儿就算翻篇!”“你要是敢说一个‘不’字……”她喘着粗气,“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那个家门一步!那房子,那家里的一切,都跟你再没半点关系!你就永远窝在你爹妈这个破地方吧!”门外,只剩下李芸粗重的喘息和祁轩那仿佛随时要断气的啜泣声。
母亲气得嘴唇发白,紧紧抓着父亲的手臂。
“好。”
“如你所愿,永远都不会回去了。”
05既然决定不再回去,我当断则断,带着朵朵,没有片刻停留,直接踏上了早就计划好的旅程。
碧海蓝天,白沙细浪,陌生的风景治愈了我和朵朵。
朵朵的笑容多了,银铃般的笑声重新洒满阳光。
旅途中的一次偶然,我们结识了苏小姐,一位独自旅行、笑容温婉的年轻女性。
朵朵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位“苏阿姨”。
她会耐心地陪朵朵捡贝壳,用生动的故事解释潮汐,在朵朵被小螃蟹夹了手指时温柔地安抚。
看着她们在夕阳下追逐嬉戏的画面,一种久违的、名为“安宁”的感觉,悄然流淌进我荒芜的心田。
我们保持着礼貌而舒适的距离,像朋友一样结伴而行,分享旅途见闻,互相照看孩子。
与此同时,一封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,已通过律师,稳稳地送达了李芸的手中。
财产分割清晰,抚养权归属明确,没有多余的解释,只有法律条文,宣告着我和李芸婚姻的终结。
旅途接近尾声,我们回到父母所在的城市稍作休整。
一个傍晚,我带着朵朵和苏小姐在小区附近的儿童游乐场玩耍。
夕阳的金辉里,朵朵坐在秋千上,苏小姐在她身后轻轻推着,我则拿着水壶站在一旁,含笑看着。
朵朵清脆的笑声和美丽夕阳构成了一幅简单却温暖的画面。
“裴钰!你这个王八蛋!!”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,打破了这片宁静。
李芸像一阵裹挟着怒火的风,猛地冲了过来!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,但此刻扭曲的五官和赤红的眼睛,让那妆容显得格外狰狞。
她的目光像毒蛇一样,死死盯着我和苏小姐,最后又看向朵朵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愤。
“好啊!我说你怎么这么硬气!原来是在外面早就勾搭上野女人了!”李芸的声音尖利得刺破耳膜,手指几乎戳到苏小姐脸上。
“带着我的女儿跟这个贱人在这里卿卿我我?!你要不要脸?”她转而疯狂地攻击我,唾沫横飞:“装什么深情好爸爸?我看你早就盘算好了吧?借题发挥,就为了跟这个狐狸精双宿双飞!朵朵才多大?你就给她找后妈?你安的什么心!阿轩说得没错!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!卑鄙!下流!”游乐场瞬间安静下来,周围的家长和孩子都惊愕地看着这场闹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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